自己,其实也还好。哪怕那是陷井,起码它也是温柔的。她只是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她想要自己过的生活罢了。只听方柠道:“还在气那日长安校场中我把你一个人晾在了场上?我不是想让你到洛阳任职,离我近一些吗?”
她的声音柔柔的,有一种女孩家特有的娇软。
韩锷还很少听到方柠这么柔软地与自己说话,象是她只是个无力而又想得到的小女孩儿,自己是她倾心渴慕的那个男人。——但她……也能称为娇弱吗?他怀疑她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除开她家门图存、势力倾轧外,她对自己的需要到底有几分真心?
但起码,还有一点点真吧?韩锷抬头看着月下草野:就算自己傻,就算自己骗自己,那且还骗这一次吧。毕竟,这甘愿被骗的心理也是快乐的。
好一时,远方杀声已静,韩锷与杜方柠其实没有说什么,却也一直没有动。他们是好难得的有了这年来未尝有过的一次静默相伴了。天色近晓时,韩锷与杜方柠才双骑并辔回到王横海扎营之处。只见沙场战罢,一片狼藉,而王横海,居然已拨营走了。据场中的战况,分明可以看出,这一战,是他们羸了。韩锷的心头却一紧,猛地想起:小计!
他有些张惶地抬起眼,在那残留的栅沟废灶间找寻着,明知他肯定也被王横海带走了。方柠却轻声道:“你是在担心小计吧?”
韩锷看向她。只见她唇边一抹轻笑,早已知道般,轻倩地道:“放心,王将军不会对他不好的。”
韩锷怔怔地望着她,至此才算明白——原来,他们一切都算计好了!怪不得她不叫自己急着回来,怪不得王横海昨日会问起小计的去留。他心头升起一抹苦涩:方柠不愿自己与小计呆在一起。但她这是,想单独与自己在一起吗?
方柠的脸上却腾起一抹笑意:“韩宣抚使,难道你不想和我双驹并辔,同使塞外,没有别人,没有任何纠缠吗?”
想——怎么会不想?但韩锷的眉头蹙了起来。他不喜欢的是这种处处落人之算的感觉。方柠是算定他不是爱多话的人,不会问她一个名门闺秀,为什么肯突然抛绝繁华,跟他这漂泊之人同使塞外了。韩锷静静地望着她,知道她如此举止断不会那么简单,却也测不准她这次主动的边塞之行,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