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坐十五站的公交,到老家的洋楼去看我的姐姐。
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有朋友,总是在班上被人欺负——坊间都传闻我老家那栋房子闹鬼,什么长发女鬼,半夜婴儿啼哭啊,传得有模有样的。原本还有几个好哥们儿和我同气连枝,但深更半夜背着我去那里走了一趟,结果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了,从此我就没了援军。我爸妈明知道这回事儿却不吭声,毕竟姐姐身体不好,只能住在那栋房子里,所以他们永支使我去开窗透气。一开始我是很不情愿的,逃了几次,久而久之发现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因此就原谅我,还是照常捉弄,反而姐姐自然是温言细语的对待我,于是我铁了心,不再理学校的那堆破事儿,还干脆一个星期在那里住上两三天。
“阿磊,回来了呀?”我到家时正好碰上黄昏里最绚烂的彩霞,瑰红青紫围着柔和的金光,温柔地抚上花园中蔷薇的脸颊。我在门口水龙头那儿捡起铁水壶灌满了水,一路走一路转圈,任由水珠疯洒在五颜六色的花瓣上。姐姐“咯咯咯”地笑了。
我习惯在太阳下山前做完最简单的历史作业。我刚翻开书,姐姐的声音就从门口传开了:“阿磊,做作业呀?”
“嗯。”
“要认真努力,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呀。”
姐姐飘飘然地感叹完,又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我盯着书桌上空白的相框呆了两秒,下定决心关闭了手机的电源。
自从姐姐变成了这样的体质之后,她便开始见不得我偷懒开小差,原本一个除了吃饭就足不出户、半夜冻醒连被子都懒得盖一盖的人,在鞭策我这叫事情上倒变得比谁都勤快了。
“阿磊,衣服该收了。”姐姐隔着厕所的门板和我说。
“阿磊,饭要吃饱啊。”姐姐在餐厅的那头和我说。
“阿磊,学校里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和姐姐说说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姐姐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我懒得看她,只是敷衍地“唔”了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些事吗?”
姐姐比我大好多岁,大学毕业都好多年了,我经历过的她也经历过,学校又不愉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