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苏胜经常要带着门下不多的镖师靠帮人修房建桥这些力气活儿来赚钱。听说震霆镖局以前还是风光的,在苏胜爹还在世的时候。他去世后,镖局便挪到了苏胜手里。苏胜原本不叫这名字,叫苏胜雪,对,她是个女的。接管镖局后,她便将那雪字去了,说念起来方便。可即便听起来像个男人,世俗的眼光仍将她排挤到很尴尬的位置,没有多少人会放心把东西交给一个女镖头,哪怕她看起来十分真诚且勇敢。这样的后果,便是老主顾一个个离开,新主顾顾虑重重甚少上门,下头的镖师们迫于生计,也逐一离开,如今剩下的,无非是早年一直跟从苏家且看着她长大不忍离开的叔伯们。但长期如此,震霆镖局散伙也是迟早的事。这些都是洪姑姑茶余饭后讲给他听的,因为每次苏胜带着她的下手们出去揽活时都要从洪姑姑家经过,每次洪姑姑都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摇头,说好好的姑娘偏要干这样的营生,谁若劝她放弃家业早些寻个如意郎君有个依靠,必被骂个狗血淋头,天晓得这姑娘是不是吃铁长大的,非要守着那根本扶不起来的家业苦苦支撑。她觉得苏胜有毛病,苏胜同样看他们不顺眼,每次路过,四目相接时,他总能见到她不屑的眼神跟故意转过去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样的脸,也不知是为什么。问洪姑姑,她说在苏胜眼里他们镖局干的是正当生意,自然看不惯我们这些剑走偏锋,靠促成姻缘来赚钱的押婚人,觉得我们干的不是正经事。想想也多半是这个缘故,毕竟七十二行里,从来没听过押婚人这一行。如果不是那天洪姑姑让他去集市上打酒,可能这辈子他跟苏胜的交流都只能仅限于在她路过时高傲又不屑的一瞥。那天微冷,下雨,各色纸伞在雨中或快或慢地移动,他一手举着伞,一手拎着洪姑姑的酒壶,只想着快些回去,地上积水太多,看吧,前天才洗过的鞋子又遭殃了,才一抬头,不远处的雨水里划出来一个单薄的人影。那是一间堆满各种货物的门庭宽阔的商铺,生意做得很大的样子。苏胜是被人直接推出来的,幸好她还有些拳脚底子,勉强稳住了身子,随后被扔出来的是一摞包得很仔细的礼物,跌在水坑里,转眼湿透。
“刘老板,我很有诚意的,您的货交给我们保证万无一失,求您了,给我们一个机会!价钱我只收别家镖局一半!”他习惯了她从他家门口经过时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