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高气扬的样子,从未见过她满脸堆笑,在极度不礼貌的对待下依然努力讨好他人的卑微之态。“都说了不用你家,也让你别再来了,更别送我这些不值钱的破玩意儿。”屋檐下站了两个人,为首的中年男人胖得像个发面馒头,总让人担心那身价值不菲的绸衫会不会被他撑破,旁边那低眉顺眼的小厮在她面前也突然找到了高人一等的时刻,跟着主人家斥责:“你也不看看你们镖局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你也不看看你是谁,谁会找个娘们儿押镖!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她攥了攥拳头,雨水顺着每根头发丝落下来,但仍撑住笑脸,对那胖子弯腰作揖道:“还请刘老板看在家父面上,给个机会,我们一定……”“要不看在你爹面儿上,你连见我的机会都没有。”胖子不耐烦地打断她,一双小眼睛又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遍,讥笑道,“我看你模样还算端正,给你指条明路,回去快快将镖局解散,趁自己还没人老珠黄赶紧找个相公嫁了,既是女儿家就别老想着掺和男人的事儿了。再耗下去,孤独终老病死街头这种惨事你担不起。”说着说着,他脸上飘出轻浮的笑,“我最近正有意纳妾,看在跟你爹有那么点交情,要不……”“告辞!”她终是不想笑了,拂袖而去。雨水越发密集,她不打伞,走得又快,根本不考虑前头有没有障碍物。“雨大,走路小心。”他在她与自己擦身而过时,适时把胳膊横到她面前,“伞你拿去。”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把推开他的好意:“不必。”然后果断绕过他,干脆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雨水泛滥的街头。他不追,知道追不上,只调头回到那铺子前,一把抓起躺在水里的礼物,甩了甩,小心挪到伞下,在胖子跟小厮奇怪的眼神下快步离开。以为要去到她家才能归还,不曾想半路便遇到了。那是往她家跟他家必经的一条山路,路上有个一年四季都有野花开放的洼地,连冬天都不例外,只是冬天的花数量不多,颜色也单调,只剩白色一种,远远看去像零星的雪,也说不出品种,只知它们足够倔强,冬天也不肯闲着。她独自坐在洼地前的大石头上,望着前头发呆。雨停了,可她还是个落汤鸡的样子。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小声说:“苏镖头,你还是快回去换下湿衣裳吧,天寒,你这样容易病。”她略一愣,旋即头也不回道:“我瞧见你手里有酒